【第十三章】（入春之章）
【キ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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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屑散りばめた空に
キミへ 届けと愿う
私の歌
闻こえます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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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到失去了美感的雪花持续飘着，几乎整个帷幕市都处于黑暗与寂静中。但那个罕有人至的市区警察局，却因为一个突然的访问者而亮起了灯。
“动机是什么？仅仅因为举报你的偷渡吗？”
“三年前他醉驾撞死了我的父母。并且因为对赔偿怀恨在心，在最近发现我过得还不错后，先是举报我的偷渡，后又雇人欺凌我。”出云说着露出了自己的右手手臂。
“手法呢？”
“在屋内纵火。我跟他的养子关系不错，有他家的钥匙。”
“那他的养子知道吗？”
“不知道，他也被卷入了。不过因为距离较远的关系，估计能逃出来存活吧。”
七夕青鸟在门外守候着。
“我知道命案你们肯定会破的，所以动手前就决定做好后立刻来自首。”
“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嗯，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会马上向法院申报的。预计2天后开庭。”
还是那么快啊……
如果你能在处刑前醒来就好了。
“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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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夜魂焰家废墟旁，一个紫发的少女蹲在地上，用一根狗尾巴草逗着一只灰色的猫，但嘴里却无力地抱怨着。
“如果可以把破碎的颗粒收集起来再复原就好了，那我就可以一边旅行一边复原了……”紫发少女抬起头，托腮望着天空。
“啊，Eifel！”紫发少女站了起来，看着向它飞来、隐身着的吉拉祈。
“Kira~”
“那家伙还好吗？”
“Kira~”
“Kira？”
“因为他是云之族嘛。但我还是尽量不想去干涉。嘛，总之，能活下来就好。”
“Ki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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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上午9点半，见语林。
“忽”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银发男子以瞬移的形式出现在密布的树木间，吓跑了几只站在树枝上的波波。
“有半年没来夜明了吧……”一直面无表情的黯墨Leader里哀斯在自言自语间流露出了像是个普通人的疲倦与怀念，“没想到偏偏在这种时候……”
“不过格雷米纳这个能力果然还是有缺陷啊，目标是帷幕市市区结果竟然移动到见语林来了。虽然以超远距离移动来说这点误差不算什么。而且说实话比……”
里哀斯忽然停下了自语，开始向帷幕市市区的方向慢慢走去。这次的行动虽然极为重要，但并不是任务，也没有时间期限，他不急于迅速抵达目标那里。
再说这地方他还挺怀念的。
走过一棵旁边放着个书包的树，里哀斯又戴上了他的耳机。
开始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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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法庭吗？”里哀斯望向那高崖般的大理石阶梯，进入了“隐身”状态。
“不对，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里哀斯又露出了一个更为疲倦的表情，然后向后瞥了一眼，“这样也能解释它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了……”
“证据确凿。由于被告人放弃了请辩护律师的权利，直接进行最后的宣判。”
果然啊，明明只要一查就可以知道不是我，但只要有人“承担”了凶手这个角色，他们就不会再去费力搜查。而且，如果我是凶手的话，相比一般有亲属的人，他们也能“没收”到更多的财产，除非夜魂焰向我提出赔偿……
真的是最后了……
“嘎——”沉重的大门在里哀斯面前被念打开，同时“愚者的幕布”被使出（干扰人类的视觉、听觉）。因此无人意识到这个异国的闯入者。
而旁听席上，木守宫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
“果然是‘被审判者’吗？”望着那铁栏中的黑色外衣与白色马尾，里哀斯叹了一口气。
“而且这个陪审团的规模，是要判处死刑吗？”对此，似乎总是淡漠一切的里哀斯也不禁惊叹时间的巧合。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里哀斯知道自古以来，云之族几乎都是内心极其善良之人，眼前不过12岁左右的精灵使更不用说。大概出于好奇，他又发动了他诸多强大能力的其中之一：精神洞察——如果视线内的目标处于情感极其强烈的状态（需要的强烈程度除与使用者的念能力水平有关外，也与目标与使用者的距离有关），则可以感知到与该情感有关的心理活动。
“AR1265年12月29日凌晨2点半，出云奏潜入鬼毒轮丸家，为了杀死鬼毒轮丸而进行纵火。致鬼毒轮丸死亡，夜魂焰重伤，房屋基本烧毁；因而犯下故意杀人罪、纵火罪和破坏个人财产罪。虽然事后立刻自首，但由于罪行极其严重，故依然于一日后——
里哀斯一边听着审判长的宣读，一边窃听着出云奏的心语。那本属于出云奏和夜魂焰两个人的秘密开始被他知道。
执行死刑。”
来自见语林的一大群精灵闯进了法庭的大门。
于是他又露出了一个奇怪而疲惫的表情。
那就好像是丢失了存有自己最心爱音乐留声石的寂寞少年，也很像是还尚未学会歌唱就被母亲抛弃的幼鸟，又或者说是因年老耳聋，只能在记忆里追寻那段旋律的虔诚信徒。
是怀念和寂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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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uable处决犯人的地方通常设在法庭。
这在十几年以前看起来很荒诞，法庭是审查、审判的神圣地方，不应被犯人的血迹所污染。但近几年来，由于民众越来越怀疑那些被判了死刑的权贵们其实并没有被处死，处刑地从人迹罕至的荒野（不公布时间与地点）变成了某些承担该职能的法庭的处决区（公布时间与地点，允许有预约的市民进庭监督）
“走吧。”临时监狱里，一个牢房的铁门被狱卒打开。里面的犯人，出云奏随即走了出来。因为是临时监狱，她的发型与服装并没有强迫改变——依然是白色的马尾与黑色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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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点半，夜魂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他立刻明白自己身处于医院之中，但当他想通过回忆来搞明白发生了什么时，一阵巨大的头痛立刻令他放弃了这个决定。
5分钟后，当一切都开始变得正常，当夜魂焰的身体系统重新适应“醒着”的状态时，夜魂焰再度开始回忆。
然后他立刻明白Sierra被毁掉了。
木守宫也很可能因为自己的失控而死亡了。
大脑的剧痛随之再现。同时，一阵仿佛坠入冰窖的彻骨寒冷包围了夜魂焰。
但夜魂焰立刻明白现在不是沉浸于痛苦的时候。
自己杀了鬼毒轮丸……
过去几天了……？
现在又是什么状况？警察已经破案了吗？会不会就在医院里待机？
现在立刻逃吗？
要带上出云吗？
夜魂焰的大脑持续崩溃，他渐渐变得无力思考，但他知道必须思考。
到底……
忽然，夜魂焰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白纸。于是他立刻怀着期待把白纸拿到身边——它有可能是木守宫或出云留下的。
它确实是木守宫留下的。
但那上面的信息却让夜魂焰与他的整个宇宙都坠入了绝对零度的绝对静止中。
“出云为了救你选择了自首，并且已被判决死刑，时间是1月1日下午2点。我刚才在旁边照看你，但现在先过去了。如果你恰巧在2点前醒来了，也立刻过来吧，你是‘被害人’的亲属，无须预约也可进入。但是注意不要在法庭流露出太多悲伤。地点是帷幕市一级人民法院 木守宫留”
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3秒。
夜魂焰看了下身后显示时间的电子钟——显示1点47，然后以5m/s的加速度向门口冲去——以极其乏力的身体。
他忽然想到现在可能不是1月1日，因为过于巨大的精神冲击他甚至无法大致判断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如果不是1日的话，木守宫应该会在他身边。
不想再浪费哪怕半秒钟，夜魂焰抛弃了一切多余的想法，以9m/s的的速度在医院中冲刺。
但那个名字，那个他此刻不敢以单名称呼的名字，却不断在他的大脑中跳跃、膨胀。
令他的灵魂融化、哀吟、抽搐、崩裂。
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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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市区遭遇了新年假期常见的堵车。
夜魂焰将1张50元扔在车座上，立刻下车向法院方向冲去。
他要冲进法庭，告诉所有在场的人，人是他杀的。那样的话，出云虽然依然会以欺骗和包庇而被判刑，但最多判个几年。
冬天的太阳散发着昏暗的诡异之光。
木守宫坐在旁听席上，尘封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现上来，折磨着木守宫清晰可见的血色神经。
而小叽没来，她虽然极其想见出云最后一面，但对死亡的恐惧令她颤抖着身体，迈不出一步。
夜魂焰无意识地在全身制造出念，然后将其输送到腿部的肌肉中，以超越常人极限的速度向前狂奔着。
它在极端的悲痛中迎来了迟到七百年的进化。
每一个时间，每一个心跳，都能被清楚感知到，并且在瞬间被遗忘。
但没有人对这一状况感到惊讶，精灵的进化与念能力的觉醒不同，通常是到了一定年龄后的自然之事。
大脑与身体都仿佛会在下一刻不受意志控制地崩溃或是失去意识。
每个人都以为这是一件正常的事。
他却依然加速前进着。
只有面无表情的木守宫明白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感受。
在被比死亡更大的阴影笼罩中，极端恐惧地奔跑前进。
……
已经能看见法院了。
已经能看见法院了……
“砰！！！”
执行的子弹接触到了出云的身体。
她失去了意识。
“……”
“……”
“……”
灵魂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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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蜥蜴带着崩溃的形态从法院里出来，看到了跪坐在地、同样崩溃的夜魂焰。
森林蜥蜴慢慢向夜魂焰走去。
在混乱的人群中。
而夜魂焰却没有如森林蜥蜴所料般，为了避免人群或自己而逃开。他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因为他已经对这个宇宙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这个宇宙的一切。
因此，就这样一直跪在这里，愚蠢而丑陋地死去，大概也是可以的。
对此，森林蜥蜴没有说温柔的安慰话语，也没有愤怒地呵斥，只是在经过夜魂焰时，轻声地说道：
（出云给你留了信息。第一个‘点’在柚冉小学的梧桐下。）
夜魂焰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然后他用手撑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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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兔子知道，它可以不用再继续那么安静了。’
夜魂焰在柚冉小学的那棵梧桐下挖出了出云留下的信息。
是用由出云奏与夜魂焰共同编造出的Y语（“混合”了N语和世界语的语言）书写的。
“你曾在日记里提到过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我的不同，并且想到了《Time》里的‘那时候的她，安静得像只兔子’。那我就用这句话来形容我看到你的眼神时的第一反应吧。你一定很意外吧，那之后我明明宁愿孤独也不来与你成为朋友。但那是因为——
我患了绝症（肌肉渐弱症），十五岁左右便会死。”
夜魂焰的身、心、魂在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绝症……
过往的一切违和在夜魂焰崩溃的脑海中以或清晰或不清晰的画面出现、逝去。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其实我曾经想到过，不止一次地……但即使是在那个时候，我也因为恐惧而在瞬间的瞬间便将想法抹消了……
我这个笨蛋……
一直以来都让奏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我这个人渣……
什么灵魂的契合……奏一直比我承受着大得多的痛苦……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念能量激烈地爆发着。
其实在夜魂焰的意识深处，他也稍稍地明白，不让自己知道，是出云的愿望。
但没用，此刻的他，只想痛苦。
在大约4分钟的“念能量自虐”后，夜魂焰终于平静到可以举起手、抹掉泪水，继续通过眼眸将出云最后的话语刻入灵魂。
（所以，你现在也明白我为什么要代替你自首了吧。事实上因为过度使用肌肉，大约只剩十六个月了。本来为了平复你的心情，这个应该是最先讲的，但果然还是想用那个开头呢。总之，我这样做，也可以说是为宇宙做出正确的选择吧，你不必太过……嗯，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所以从知道的那天开始，我便打算不交朋友——即使不可思议地遇到了相近之人。因为我害怕离别，害怕离别会给那人带来的伤痛。
但是，那个时候，在那里，因为Sierra，一切都改变了。”
夜魂焰又向麦田跑去。
沿着出云走过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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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学校是我们‘相遇’的地方，那这里就是我们‘相知’的地方吧。
在我拉奏Sierra的时候，你被吸引了过来——带着那样的眼神与表情。
因此物语的门扉开启了。
对了，我现在…虽然在黑暗中，但是有Sierra陪着我，所以不用担心哦。倒是你，我听木守宫说你的Sierra被毁掉了，现在一定快不行了吧。所以，我把Planetes留给你了，就在最后那个地方。
嗯，最后的提示是……‘关于生命，我想到了件不错的事。’”
一瞬间仿佛时光倒退。
却遥远得仿佛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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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下雪了。
一只手尾猴与几只波波守在出云的书包旁。因为木守宫告诉见语林的精灵们这是给夜魂焰的，所以它们要确保不让精灵或别的人打开甚至拿走书包。
夜魂焰来了，它们便四散离开。
“怎么样？这里超棒吧？”
“嗯！”
夜魂焰拉开了那只米色书包的拉链。
弦、Planetes、十二本薄薄的日记本立刻出现在夜魂焰的视线中。
还有那张记载着出云最后话语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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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擅自做了决定。
所以，请不要觉得对不起我。
我们都只是在做着为了对方，但因为这个世界的无奈，而不可避免地会伤害到对方的事情罢了。
所以，请带着我在这世界上的痕迹，带着你对我的记忆，认真地活下去。
所以，请记得我们的承诺，即使不能完美地实现它——
“幸福快乐，直到永远”。
那么最后的最后，终于可以说出那句一直没能说出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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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夜魂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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